我是一个生活在香港的中国人,通过优才计划在港工作。
我承认自己一直对政=治非常淡漠,无论是国内还是国际,认不清总统,分不清谁是主席谁是总理,从不主动和外国朋友谈论台湾问题,西藏问题等。
借用一个朋友的话,我比较关心身边的小环境,而不是大环境。
也曾经向往西方的所谓民※主和自由,从小就刻苦学习英文想要出国念书;
也曾经拿着去哪儿都要签证的中国护照烦恼,想着有一天要把它换掉;
也曾经从内心热爱巴黎,想要永远生活在那里;
也曾经想取得身份之后从法国外派回中国(多么自私的想法)工作;
和丈夫很少吵架,唯独为了国内的一些问题会争执,他说我太过偏激,我说他被蒙蔽了;
也曾经抱怨中国这也不好那也不好,却从没想过我可为国家贡献过一分一毫。
我就是这么一个庸俗的,自私的人,我相信我代表的,不仅仅是自己,而是不少所谓的“JY”,“海归”等。就连回国工作,我也特别的选择了香港,固然因为是全球金融中心之一,但也因为我内心有许多的不确定。
然而不得不承认,我心中某个我以为已经麻木的部分并没有死去,仍然在跳动。
想到和我一起归心似箭的同学们,小WW,丹青和Fang老师,现在都快乐而充实的生活在祖国各地,比巴黎更舒适自在;
在公司总被人错认法国华裔,我说不是,那么是香港人吧?也不是,我是中国大陆人,轻轻的一句话,但对我有很大的自我肯定的作用;
听到在香港的朋友告诉我,内地在港读大学的学生都名列前矛而且极端刻苦,感到由衷的欣慰,虽然我并不认识任何一个;
听到我的香港同事认真地对洋老板说,我首先是个中国人,第二才是香港人,心头竟有暖流涌起,虽然也和我无关;
在香港购物时,虽然讲国语,大多数的时候反而受到更周全的接待,感叹同胞的敬业与情谊;在巴黎时,除了讲法文,大多数时候得到的都是茫然的表情;
无论香港的那个电视台,提到祖国时都用“国家”而不是“中国大陆”这个词,报道也多数正面(肯定未被操纵,因为还有少数报刊非常之恶毒);
我爱喝日本北海道3.6牛乳,直到有一天香港同事托我从内地买蒙牛给她,因为“蒙牛是质量最好的牛奶,可惜香港太贵了。” 难以形容我的惊诧,因为我了解一般香港人对于大陆产品尤其是食品的看法;
圣火经过香港时,我们的家居设计师Vincent仍要辛勤工作,但他笑着说“我着红色衫了,好开心国家有这么大的盛事”,我竟然泪盈于睫;
看到圣火传递在巴黎等地受了委屈,听到巴黎留学生激情演讲,以及那些不怀好意的媒体的歪曲,我心里难过又激动得掉泪,激动的是“Aimons-nous” “Aimez-nous”,难过的是自己竟曾经想成为这个并不公正开明国家的一份子,拥有一个堪称极品的总统;
当圣火到达深圳,我惊觉这个城市是这么美丽,宽阔的道路,浓郁的绿荫,灿烂的阳光,绝不输给香港澳门,甚至更加大气;
看到可爱的QQ妹妹写下的长篇文字,有力地抨击了西方人那可笑的正义感和优越感,表达了我们共同的感受,我感到惭愧而钦佩;
在BMW工作的法国同学问我中国是否有宝马,我再也不像从前宽容地一笑他的无知,而是告诉他我住的小区里至少有五十辆宝马,我身边开宝马的朋友也有不少;
香港朋友的女儿才不到一岁就报名贵族幼稚园,通过层层面试后遗憾地告诉我:“国语/英文的双语幼稚园竞争太激烈,还需要母语是普通话的BB才可以,Sharman落败了,但我一定要让她讲流利的普通话!”
而最近突然发生的灾难,除了让我难受到极点,也感动到了极点:
我看到那些连续抢救生命几天几夜不合眼的战士,怎能污蔑这样可爱的人行动不迅速有力;
那乐观的四川人民顽强的求生意志,团结一致的精神,在天涯上,我看到“川人从未负国,国人绝不负川”的题目,已经潸然泪下;
年近七十,鞠躬尽瘁的总理在灾区啃着馒头和咸菜,我不相信这会是做秀;
我们在康定的藏族妹妹四郎拥忠失去了消息,我急得不断打电话,直到她的班主任发短信告诉我“我们没事,正在救灾”;
滚来滚去的熊猫宝宝饿坏了,大家想尽办法把竹子运到灾区给他们吃;
那个可爱的被救出来要喝“冰冻可乐”的孩子还是走了,我的眼泪止不住;
那个把BB藏在身下自己遇难的伟大的母亲;
那些慷慨解囊的捐款和志愿者,不能说话但用手语感动我们的邰丽华姐姐;
太多太多的眼泪,太多太多的感动,这一刻,虽然悲痛,但我却似突然醒来般,对我的国家充满了信任和爱。我相信这一切的一切只会发生在中国,而不是那些先进的民主的但冷漠的国度。
她是有许多的不完美,可她仍是我的母亲,我没有任何理由嫌弃她,更不能弃她而去。她一天天变得强大而美丽,总有一天没有任何人任何国家敢轻视她歪曲她。
从今天起,我要做个百分之百的中国人;
从今天起,爱用国货,因为是那些民族企业在关键时刻奉献最多;
从今天起,我是什锦八宝饭;
从今天起,关键时刻再也不沉默,香港同胞能够做到的,我也能做到;
周末心情实在低落,在香港过两夜,没有电视和网络,只有书本和音乐,心痛稍缓,因为还没有申请煤气不能洗澡,下楼到会所的泳池。
泳池是露天的,正对着一片干净深邃的海,我不能下水只用毛巾裹住自己凭栏远眺,深夜里那碧蓝的,暗潮涌动的海面。有一座大桥灯火通明,但还差几百米没有合龙,盯着那座桥看。旁边有人亦在看海,议论着,那是连接香港和珠海的大桥,又大又长,从此天堑变通途。
刚刚平静的心情又翻涌起来,我悄悄拭去眼角的泪,我的心上,正有这样一座桥,已经合龙,连在我苦难而伟大,前途无可限量的祖国心上。
一个海归对祖国迟来的告白(转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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